高志远一愣神，忙改口说：“在我意念中那片景色很清晰，就像昨天刚刚来过了一样。”
“高志远，你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呀。”
“不对吧，我感觉你有点儿不太正常。”
“正常……正常，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高志远甩开苏梅红的手，发了疯一样地往旁边跑去。
苏梅红急了，大声喊道：“高志远，你疯了？给我回来，快点回来，要不然我可走了！”
高志远头也不回，大声回道：“我看一下，也许还有其他的岔道能绕过那座石山。”
苏梅红叹一口气，回到了车上，拼命地按着车喇叭。
不到十分钟，高志远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拉开车门上了车，瘫在车座上，骂一声：“见鬼了，真他妈的见鬼了！”
苏梅红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车子驶上那段土路时，她才开口说：“没啥好奇怪的，特定的时候，梦也许就是现实，现实也许就是梦，这取决于做梦时的心境。”
“怎么可能呢？那怎么会是梦呢？”
“你觉得是梦他就是梦。”
“我清清楚楚看到的，不仅有山有水，还有一个很大的石洞，我还水潭里洗过澡呢。”
“做梦也可以洗澡啊，就像我，梦里见到了老爸，就跟现实中的一模一样。所以说，有些事情想不清就不要想了，毫无意义。”
“可是……”
“算了，想多了不好，伤脑、伤肝、伤灵魂，不如顺其自然好。”
高志远心不在焉地听着，仍在暗暗揣摩着那片消失的仙境。
不对，肯定不对！
这才刚刚过去一天，那么美的一个地方，咋就会突然之间面目全非了呢？
并且还变成了一条断头路。
一阵冲动，他差点拿起手机问一下逄红珠，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在他还是忍住了。
难道是自己神智出问题了？
难道……
“高志远，你是不是这段时间特别累呀？”苏梅红回头问他。
高志远摇摇头，说没有，不累。
“要么就是心事太多。”
“心事倒是有一点。”
“所以就搞得自己神思恍惚，稀里糊涂？”
“没有啊，我很清醒。”
“又出卖自己了不是？以我的经验看，越是糊涂的人越说自己不糊涂，越是清醒的人，反而说自己不清醒。高志远，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我心理怎么了？好好的呀！”
“好啥好？稀里糊涂的，一看就不正常。”
“哪儿不正常了？”
“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没事，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儿蹊跷罢了。”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要么就是你把梦当成真了，要么就是记错了地方。”
高志远轻轻摇着头，说：“方位没错，路走的也对，可终点怎么就面目全非了呢？”
苏梅红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拐上了一条笔直的林荫小道。
高志远朝车外望了望，不解地问：“咱这是去哪儿？”
苏梅红说：“给你治病。”
“给我治病？”
“是。”
“治啥病？”
“你有心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连你都在糟践我。”
苏梅红露齿一笑，不无暧昧地说：“咱们难得出来放松一回，就这么回去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高志远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来，但既然苏梅红主动提出来，他也不好说什么，就说随你便吧。
苏梅红从后视镜里瞄一眼，说：“瞧你那一脸愁容吧，好心情全被你糟践了，更不要说好运气了。从现在起你听我的，保准你乾坤扭转，步步高升！”
“高升个屁，都他妈差一点就栽大牢里去了。”
“高志远，瞧瞧你那个熊样吧，连我都觉得晦气。算了，不玩拉倒，这就回去。”苏梅红减慢了车速。
高志远想调整一下状态，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说：“对不起，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要完蛋了？”
“高志远，你出息点行不行呀？不就是一点点小屁事嘛，就钻牛角尖了？就走不出来了？以后还怎么干大事啊？”苏梅红了脸，大声呵斥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感觉奇怪。”
苏梅红不再说话，加大油门，朝着杨树林外奔去。
她把车开得飞快，全然不顾高志远被颠得上蹿下跳、翻江倒海。
苏梅红直接把高志远送回了单位，只说了一声谢谢，就开车走人了。
高志远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大门口，直到门卫老张大声喊他，才打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他去了一楼的卫生间，躲在了格子间，静静地梳理着思绪。
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从里面走出来，洗一把脸，直接奔着孙超圣的办公室去了。
敲了几下门，听见里面喊了声请进。
高志远心里轻松了下来，看来孙超圣的心情还算不错，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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