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科夫，我们不是分了一些食物给他们吗？为什么这些领民还在喝稀粥？”
“我们只是给活不下去的人分了一些食物，大部分的领民没有向我们求助，所以……”
哈尔科夫没有继续说下去，提示到这里，杜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勉强可以养活自己的领民，都没有收到家族的馈赠。
杜兰问道：“他们似乎不缺劳动力吧，为什么也会穷成这样？”
哈尔科夫牵着马，说道：“很多人刚脱离战场，还没有适应家里的生活，再加上现在的季节也无法耕种，所以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了。”
杜兰疑惑道：“他们为什么不去捕鱼吃？”
“主人，捕鱼是需要技巧的，不是渔民根本连下海的勇气都没有。”
“这需要什么勇气？捕个鱼而已，不就是一抄网的事吗？”
哈尔科夫摇了摇头，随后将一个平民转职为渔民的难度说给杜兰听。
杜兰这才发觉自己想当然了。
一个平民转职为渔民，不说出海的风险，就是捕鱼技巧、航海知识，以及渔船和捕鱼工具等成本，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我们领地的渔民有多少？”杜兰问道。
“不到百人。”
“这么少吗？”
杜兰皱起眉头，怪不得靠近大海还会缺粮呢，原来是缺少技术人才。
看来领地需要一座技术学校了。
杜兰掏出一张兽皮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很快上面浮现几个词：学校、制船厂、渔网编织、渔民技术培训。
杜兰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家族底子太薄了。
……
又逛了几个村镇，太阳西沉。
杜兰坐在桥子上啃着大红苹果问道：“哈尔科夫，领地的渔船快要返航了吧？”
哈尔科夫回道：“快了，他们会在饭点的时候赶回来。”
杜兰闻着附近的柴火味，也知道等不了多久了，于是说道：“我们去码头看看。”
一行人又来到了附近的码头。
此时，有几艘渔船正在岸边停泊。
杜兰率领众人靠近时，渔民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渔具，弯腰致敬道：“戈鸥向领主大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嗯，你们今天的收获如何？”
“哈哈哈，至高神庇佑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收获满满呐。”
杜兰凑近瞧了一眼，几乎有半仓的海鱼，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平时也有这么多吗？”
渔民摇摇头，“捕鱼是分渔期的，在旺期才有这么多，今天是运气使然。”
杜兰看海鱼的个头都不小，问道：“这么多鱼，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渔民笑道：“我们会留下家里人足够食用的份量，多的会送一些给附近的朋友，剩下的就和大人府里兑换谷物和布料。”
“府里还兑换物品吗？”杜兰皱眉。
哈尔科夫解释道：“家族的战船可以远海航行，在结束海训后，会将府里腌制的糊糊肉贩卖到周边地区，然后带着我们紧缺的货物回来。而这些渔船跑不了那么远，他们只能和府里交易。”
杜兰点点头，转动小脑袋四处打量了一下。
在渔船边上，有许多被渔民遗弃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种深绿色如同绸带似的水草和前世某物极为相似。
杜兰走过去捡起一根查看，发现这东西居然很像海带。
“你们为什么要将它扔掉？”
渔民嫌弃道：“这种魔鬼草不吉利，我们一般都会直接扔掉。”
杜兰诧异道：“不吉利？我看着它平平无奇的样子，还有带来厄运吗？”
哈尔科夫说道：“这种海草像骏马身上的跳蚤，如果不予理会，会越长越多，现在整个近海水域几乎都被它所覆盖，给我们的船只通行带来了很多麻烦。”
渔民极为认同的附和道：“大人说的是，这种海草最爱缠东西了，可是海鱼却喜欢躲藏在它们里面。
我们渔民有的时候捕不到鱼，就只能去魔鬼草丰盛的地方撞撞运气。
您也知道，撒网是看不到海下的，我们只能凭经验下网，可是一不下心就会被魔鬼草缠住网，这时，就需要人下海割断它们。然而，我们渔民也因此失去了很多生命，所以大家才叫它魔鬼草……我猜这种魔鬼草一定是海神对渔民的诅咒，是海神头发所化。”
渔民边想边说，自己吓自己，脸色渐渐变得寡白寡白的。
杜兰摸着下巴，将海带凑到渔民面前问道：“也就是说，你们不吃它？”
“嚯，这玩意能吃吗？”渔民们满脸震惊的样子。
哈尔科夫和一众侍卫也忍不住侧目。
杜兰不予辩解。
这是两个世界认知上的差异。
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让人信服。
“我能看看你们今天的收获吗，顺便你们也告诉我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
杜兰担心这些憨货会将能吃的东西浪费，只好提出这么蠢白的要求了。
“当然没问题！”
渔民看着杜兰年龄小，想着他还未接触过这些事物，于是临时充当起老师的角色，一边从船舱里取出各种海鱼，一边说着鱼的名字和味道。
等他说完鱼，又从船上捡出许多海蚌和贝类，其中不乏一些半斤重的鲍鱼、生蚝和牡蛎。
就在这时，杜兰发现有个渔民竟然想将手里的大螃蟹扔回海里，于是赶紧阻止他。
“等一下！”
渔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杜兰。
杜兰指着那个捧着螃蟹的家伙说道：“这也不能吃？”
对方憨憨的摇摇头，“不能吃。”
杜兰：(⊙﹏⊙)
“你们不要就给我。”
杜兰迫不及待的招招手。
这么美味的东西，扔了多可惜啊。
在前世可是多少钱来着，没有千把块钱下不来吧。
渔民有些疑惑，“大人，您想带回去玩吗？”
“不，我要带回去吃。”
“！！！”
杜兰的话吓到了渔民和一众侍卫。
“大人，这玩意不能吃。”
杜兰不予理会，命令侍卫夺过来。
开玩笑，等自己成为吃螃蟹的第一人，就不信这些家伙不吃。
“大人，你实在想吃它，可一定要先请示夫人啊。”
渔民们劝道，毕竟杜兰出了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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