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林郗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它贴着大腿的冰冷触感。休息室里只剩下三具尸体和两个活人——他和齐夏。空气中弥漫着血液和排泄物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该走了。"齐夏踢开挡路的尸体，"楚天秋不喜欢迟到的人。"
林郗盯着西装男扭曲的面容："我们不该...处理一下吗？"
"在这里，尸体是最不需要处理的东西。"齐夏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跟上，除非你想错过第三天的游戏。"
走廊比昨天更加昏暗，墙壁上的灯管每隔一盏就熄灭一盏，制造出诡异的明暗交替。林郗注意到地面上的瓷砖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像是整个空间正在缓慢崩解。
"你昨晚说的'镜像游戏'..."林郗加快脚步跟上齐夏，"你早就知道今天的游戏内容？"
齐夏的手指轻轻抚过墙壁："猜的。每三天一个循环：第一天测试信任，第二天测试谎言，第三天..."她突然停下，转向一面空白的墙壁，"测试自我认知。"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镜面房间。楚天秋已经等在里面，身旁站着两个陌生面孔——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红发女人。
"啊，最后的幸存者。"楚天秋微笑着张开双臂，"让我介绍一下新朋友：陈博士和韩小姐。他们将在今天的游戏中加入我们。"
林郗警惕地观察着新来者。陈博士的眼镜片厚得夸张，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睛；韩小姐则美得惊人，红发如同火焰般耀眼。两人都穿着和其他人类似的白色病号服，但神态异常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疯狂的地方。
"今天的游戏名为'镜像深渊'。"楚天秋指向房间中央的巨大镜子，"规则很简单：每个人轮流站在镜前，回答镜中人的问题。拒绝回答或回答错误者...将永远留在镜中世界。"
韩小姐轻笑一声："听起来像是儿童游戏。"
"希望待会你还能保持这种幽默感。"楚天秋按下怀表，"林郗，既然你是'特别嘉宾'，就从你开始吧。"
林郗的喉咙发紧。他走向那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映出的自己却让他心头一震——镜中人比他瘦削许多，眼神阴郁，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第一个问题。"镜中的"林郗"开口，声音却像是多人合唱，"你真的叫林郗吗？"
冷汗顺着林郗的脊背流下。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此刻，某种深层的恐惧攫住了他——如果他不是林郗，那他是谁？
"我..."他艰难地吞咽，"我不知道。"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镜中人的手猛地伸出，抓住林郗的衣领。刺骨的寒意透过接触点蔓延全身，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
"说谎。"齐夏的声音突然插入，"他当然叫林郗。"
镜中人的动作顿住了。林郗趁机挣脱，踉跄后退。齐夏站在他身旁，小刀抵在镜面上。
"规则没说不能帮助他人。"她冷冷地说，"继续你的问题。"
镜中人扭曲的面容逐渐恢复正常："第二个问题：你真的是穿越者吗？"
这次林郗有了准备："我相信我是。"
镜面再次波动，但这次没有异常发生。镜中人露出失望的表情："第三个问题：你想离开终焉之地吗？"
"当然想。"林郗毫不犹豫。
最后一个字刚落，镜面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林郗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镜中只剩下他正常的倒影。
"勉强过关。"楚天秋鼓掌，"下一位。"
陈博士走上前。镜中的他戴着同样的眼镜，但镜片后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第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科学能解释一切吗？"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在终焉之地之前，是的。"
镜面平静。
"第二个问题：你愿意为真理牺牲他人吗？"
"如果必要的话。"陈博士的声音毫无波动。
镜面依然平静。
"第三个问题：你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让陈博士第一次出现了迟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框："我...当然是。"
镜面剧烈震荡，镜中人的手闪电般伸出，抓住陈博士的头颅。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中，陈博士的身体被硬生生拖入镜中，只在现实世界留下那副厚重的眼镜，镜片已经碎裂。
"真遗憾。"楚天秋捡起眼镜，"他差点就能创造纪录了。"
韩小姐是下一个。镜中的她红发如血，嘴唇黑得发紫。
"第一个问题：你享受他人的痛苦吗？"
"比享受更甚。"韩小姐微笑。
"第二个问题：你杀过多少人？"
"三十七个。"她的笑容扩大，"如果算上婴儿的话。"
"第三个问题：你想取代楚天秋的位置吗？"
房间瞬间安静。楚天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眉毛微微挑起。
韩小姐的笑僵在脸上："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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