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真是没想到工作最后会落到自己头上。她有些不相信，看向一脸不情愿的周母。
“娘，您没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开玩笑，要不是……反正到时候你就去，不过，我今天要跟你说好了，以后你工作领到的工资必须全部交给我，还有其他的票据，知道了吗？”
“娘，都给您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吃什么呀，人家厂里肯定也不会让我……”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到时候我给你烙些饼子你带着去就着水吃不就完了。”周母说的理所当然，没想过在家里再困难也能过这样的日子。
“娘，您怎么这样啊？”一旁的周娟听不下去了，“您就算是为了我二哥的婚事着急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啊，四姐自己能有这份工作又不是您和我爹挣来的，那是人家看在我姐的面子上给她的呀。”周娟知道再怎样周父周母也不会把工作让周粥去，只有可能是人家点名让周粥去的。
“你闭嘴，我把你们几个养大了容易嘛我，那钱是最后只有我花了吗？啊，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着想，我也不是丧良心的人呀，我，我也……”周母说着哭起来。
这倒是让周娟不好再说她的不是。她心里明白周母看重儿子，在她心里儿子是最大的，三个女儿除了大姐还受到了些宠爱，其他两个是家里地位最低的，连周军小小年纪也知道欺负自己两个姐姐是没关系的，跟别说就是两人中之一的周娟，心里的不满没处说也不敢说。
周娟转身看看周粥，她低着头坐在板凳上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多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妈把自己这么算计，谁能受得了呢。可偏偏这个人是养育她们的亲妈，她们埋怨谁也不能埋怨养育自己的母亲。
周娟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周粥让她不要太难过，却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呜呜，可怜我的老四呀没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她占了我们家老四的位子，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呀……”周母还在哭，周娟却已经听不进去她后面的话了。
什么叫做占了老四的位子？她从来没听爹娘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夭折的姐姐，也没人提起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粥也没想到身份突然就暴露了。她感觉到周娟放在她背上渐渐僵硬的手，又听着周母还在神神叨叨的哭诉对自己女儿的思念。
“娘，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周军从门外探出头来，不知道他偷听了多久。
“你，你也不听话的，一天天的跑到哪儿去玩儿了，也不知道回家，饭也不吃了是吧，好啊好啊，我看这个家……”周母的注意力被周军吸引过去，起身拿起扫帚去追。
周军这次没往外面跑，推开门就跳进院子里，“娘你打我吧。”
周母挥着扫帚的胳膊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周军今天这么反常让她心里很不安，“咋了，今儿个变性子了，怎么不跑？”
“娘，您哪次不是说着要打还是让我有时间跑掉。”周军脸上嘻嘻哈哈的，他抬手从周母手里拿过扫帚，“今天事儿多累着了吧，坐下好好休息，你要是想打就等你休息好了再打，反正我也跑不了。”
周粥上前和周军一起扶着周母坐下，她的脸色苍白，坐下时腿微微颤抖。
“娘，喝水吧。”周娟倒来一杯水，拉过周母的手，放下。
周父才从屋子里出来。“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好的，一副泼妇的样子……”喋喋不休的指责周母刚刚的样子。
刚刚情绪稳定下来的周母被激怒，将手里的碗朝着周父直接扔了过去，“就你好，就你是个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你从来不上心，一天天就知道指着我骂，我哪里对不起你们老周家了。眼看着二根一把年纪了也不着急，还往人家院儿里跑，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你还能干吧活儿，你以为人家稀罕你个老东西呀。”周母一下子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拦都拦不住。
“你一天天在孩子面前充好人，以为她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烂人了吗？你眼瞎别人可不瞎，每次嘴上说的好听手里一把不帮，要不是你这么不中用，我能想着从几个孩子手里往出抠吗，你真是不要脸啊，我瞎了眼了跟你这么多年，比不上人家在你跟前说的几句好话……”
“还愣着干什么，快拦着她啊。”周父被砸了个正着，碗掉地上碎了，他的头上很快起了个大包，眼见周母说的越来越不中听，生气的拉扯着周母。
周粥和周娟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拦着两个人，但还是让他们互相碰上。
门外站满了看笑话的人，一个个靠在门框上朝着里面看还不住的点评，周军要去关门反倒被几个大孩子推开跌倒在地上。
周粥转头看到坐在地上的周军，松开周父周母让他们打去，扶起周军，去关门。这次好几个女人靠着门不让周粥关，她直接扬起手就给前面最嚣张的几个赏了几个巴掌，趁着她们生气，周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娟让开，让他们打。”
周粥站在远处看着三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好。”周娟脑子里一片混乱，听到周粥的话下意识就听了。
等她不再拦着，周父周母反倒不再打了。
院子里不再吵闹，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门外时不时的传来几声。
见他们停下来，周粥没再说话拉着周娟收拾院子。饭桌早已被他们打翻，上面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撒了满院。
收拾好一起让两个跟着自己回了屋子。
“姐，他们没事吧？”周娟趴在窗子上往外瞧。
“那是他们的事别管，你鞋垫绣完了没？没绣完还不赶快绣，到时候你穿啥？”
“哦。”周娟也不再过问。
外面很安静，听不到他们到底走了没还是依旧站在院子里，周粥没去关注。她心里着想着要尽快出手一些物资来换取钱，只是还不知道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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