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这脾气发得好没来由！
我当时就被她骂得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学徽大哥站出来挡在我们两个身前，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一个音箱而已！值得大庭广众的就这么闹脾气吗？小宋，不是我说你，买得成就买，买不成也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吧？他不要脸呐？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你让他的脸往哪搁？”
小宋依旧气鼓鼓地看着我，都不正眼看学徽大哥。
方静和张洁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交白反应过来的快，一把就拉住了小宋的手，说道：
“好了，好了。咱不生气啊，一个音箱，当不了吃当不了喝的。不买就是了，何必吵架呢！消消气啊，咱们转转别的去。”
学徽大哥多少也有点不高兴，扭头冲着摊主说道：
“这位朋友，我也得说你一句！合不着咱不卖就是了，你何必鼓动她去借钱呢！张嘴求人多难呐！这话你说的可是欠考虑了！”
摊主一脸的无辜，心想你们吵架，数落我干嘛呀！
还得说是他没有小宋坏，也没有学徽大哥精明。要是不说话呢，我们没准真给他一千买走了，他这一答腔，就有了倒霉的机会！
“这位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小两口儿吵架，合着是怨我的呗？”
学徽大哥一看摊主要理论理论，马上一板脸，说道：
“本来嘛！你提借钱干嘛呀！”
“好！就算我的不对了，你们也别吵了，怨我不会说话，行了吧！”
“你这么着，给他俩留三十，正好够回去坐车的，这音箱就九百卖给他！咱落个皆大欢喜，行不行？”
“不行！一千我还嫌少呢，这又九百了！不能卖！”
“我说朋友，听人劝吃饱饭，你少赚点儿，让他们小两口也少拌几句嘴，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乐了，我赔了！”
“我上回来，你这箱子就在这儿！这都快散市了，你这箱子除了他俩，有人问没？卖了就完了，少赚点儿又能怎么着！收回来本钱进点儿别的货不行啊，非得压这上头？”
“这位大哥，你看我像缺那九百块钱的人吗？”
“我相信你不缺这钱！来回搬运轻松啊？带着这么个笨重的家伙满处跑不嫌累呀？卖了就完了，倒腾点儿轻松的多好？也不跟你这耽误了，真不卖我们可走了！”
“你走吧！”
学徽和摊主砍价的时候，小宋又怼了我几句，拧眉瞪眼的。张洁和方静也已经过来帮着交白一起劝小宋，我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随便插话。
学徽笑着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走吧，我带你转转！那边有几个野马，最角上那家有台大风，咱们看看那个去。不就是音箱吗，这个市场里倒真有不少！”
然后点了根烟，扭头和小宋说道：
“行了，别生气了！咱们转转看，别死盯着这一台，我刚才转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呢。”
我们刚走了没几步，摊主就追了上来，问九百五要不要。
小宋阴沉着个脸，说道：
“你都看见了，只有九百三，又让我借钱去？”
摊主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音箱真是一千二收来的，那家伙告诉我四五千买的。我以为怎么也能卖两千，这都一个多月了，根本卖不出去！反正是赔了，九百给你们吧！”
这个音箱真的很沉，我们几个倒替着班，连搬带抬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音箱弄到车上。
等张洁盖上后备厢，我才看到站在一边的小宋正冲着我笑。
“怎么样，还是没经验吧？要不是秦大哥配合，这个价拿不下来！你看你当时那样儿，笨笨磕磕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回来的路上，看他们说说笑笑的，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现在听小宋这么一说，终于放心了，原来她真的不是在和我生气。
“嘿！我这也不错吧？我要不怂颠颠的，还不演砸喽？”
“呸！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学徽拉着交白的手，笑着问道：
“斌子，花这么多钱买个音箱干嘛？”
“回去拆开研究一下电路。大哥想要让我做几台音箱，我找不着电路图。有了这个就不怕了，别看我设计不出来，拆一个研究研究就能照猫画虎地做几个出来。”
“等你做出来了，让我也过去看看。”
“没问题，要是入得了您的法眼，帮我联系联系琴行，咱们以后就专业做音箱了！”
“我觉着行！做这玩意儿准能赚钱！”
（一点题外话：当时是说着玩儿的，而且后来我又去当了兵。怎么也没想到四年之后，我还真的开始专门制作吉他音箱。而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小宋抱着我的胳膊，笑着和学徽说道：
“秦大哥你不知道，这家伙一看见那个音箱，当时就两眼冒光，都走不动道儿了！这个音箱真有那么好吗？”
“专业的事，你得问专业的人！斌子可能知道的没有老塔多，咱们回去让老塔给讲讲。按说这个牌子的应该不错，斌子那新吉他不也这么牌子的吗？”
小宋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老塔懂的多，找他请教准没错。”
学徽大哥也点了点头，转头问我道：
“斌子，你说这个吉他音箱，跟咱们家用的音箱有什么区别？”
“学徽哥，我说的不一定对啊。原则意义上来说，这都算是民用高保真，不过相对咱们家用高保真那种全频段来说，吉他音箱算是短频，在频响的设计上不一样。我还没研究那么多，只是大体上知道个皮毛。”
“皮毛就行了，这个我已经听不懂了。”
小宋伸手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笑着说道：
“就你能！少卖拍！”
“是！”
眼看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市场上人已经不多了。学徽带着我又去了那个卖问题电器的摊点，她们四个女同志一起去逛皮包首饰之类的摊点。
我和学徽这趟基本算是白跑，这家店今天有价值的东西很少。不知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是其他原因，我们挑来挑去只买了两台功放机和一部收音机，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二百块成交。
这个价格，拆零件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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