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牛肉面小甲吃得有些忧伤，并没有人多的热闹快乐。“我爹简直简直了，他非说我福德不够，不足以消受那么大的产业，硬不让我买下周至善的那套豪宅府邸。”他动了两下筷就没胃口扔下不吃了。
封常清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黄侃道：“大人！”但是他立刻被小甲打断了话头道：“别大人了，我还没说我没要买。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晓得不？基本上我是个独立的人。”
黄侃呵呵一声笑道：“那么，小甲兄，你的真实意思呢？不是跟封二座较劲的意思，你最真实的意思，是不是也得听你爹的，打算不买了，不敢买了？”
小甲一愣：“大人，怎么这你都知道，我爹跟你说了？”
黄侃摇头道：“没有。但你是个孝子，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肯定得听你爹的不会忤逆他，这是我的推断之一。另外还有的就是如果你要能买的话，眼前这碗牛肉面就不会吃不下了，还显得如此地忧伤？”
“哎！我爹说，十来万两银子的豪宅府邸，像我这么福德命薄的人绝对消受不起，会有不可测的灾殃。有时候我不太明白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其实他也还不老啊是不是？”小甲沉重地摇头叹息，显得无可奈何。
柳影影啃着羊排骨，嘴唇乃至整个半边脸都显得油腻腻的，含混不清地道：“你爹是对的，小甲！每栋豪宅府邸都有他的真正有缘人。如果你住进去了，你拿什么去维护，必定没人气，会显得破败凄凉。那么，人的气运就受到影响了。”
“嗯？”小甲一愣。“我可以自己动手啊！破败了的地方就修补起来。”
“话不是那么说。宅子大了需要许多人住着，人多阳气才旺，否则就会人少阴气重，真的不利主人。你请不起太多仆人是吧？显不出你的老爷风范是吧？阴阳失调后，人真的受环境影响，情绪就会变化，情绪变化决断就会失策……”柳影影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你别说了，六座大人！如果你想买你就买，不用这么踩着我，然后显得你买了去还名正言顺的是为我好。”小甲赶紧伸手打住了对方，再拿起筷子来吃着。
柳影影哈哈一笑道：“我不买，我为什么要买，我又没钱。我欠了一屁股的债，即便能拿得出那一两银子，也真的是如我刚才所说的，宅子大了阴气重我镇压不下，人穷了命薄了。”
封常清吃了一惊道：“六座，你都喊穷，那我们还怎么活？你可是教宗圣女，柳氏大家族的千金，来这里兼职做临时工不过是兴趣所在，你跟我们哭穷，这可不是叫花子拿着金碗讨饭装穷是什么？”
“呵呵，你们有谁欠了这里店老板二百三十四两五分六钱银子的？没有就不要说了，我真的很穷，你们看我的穿戴，从来也都是布衣，还没沾过绫罗绸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柳影影继续大口大口地啃吃着手里的羊排骨，吃得格外地香。
小甲耸耸肩，呵呵一声道：“你不过是体验穷人的生活，越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就越是这样喜欢装简朴是个性，我见得多了好不好？像我们之前的老爷朱桦大人，他有钱吧？存款上千万两，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谁看得出来？”
“噗”的一声，柳影影将正端杯入口的黄酒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道：“他有那么多银子？我的个老天！这是我有生以来在我认识的人中听说过有那么多银子的。早知道这样就跟他借个千八百两的花花，现在也不用还了。”
小甲愉快地看着柳影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长得美就算了，就不要再想得美了吧？我们朱老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是着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知不知道我在他府上一个月多少钱，四百文，在这里吃一顿牛肉面都不够。”
“够了，小甲，吃一碗才十几文钱。”柳影影纠正对方道。
“呵呵，那是小碗，还素的。像柳六座这样的，又是大碗又是鸡蛋又是羊排又是酒的，还加双份，能够吗？不然你哪能吃出二百三十四两五分六钱的账来，你们有钱人欠债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和玩法。”小甲呵呵着道。
面馆老板牛如家老早已经拿着账本在包间门口等着了，这时借着话头笑嘻嘻地走进来道：“黄大人，各位御史台的官爷，不好意思我这里总共御史台的欠债是四百八十七两，刚说今儿个有钱了能结是吗？那太好了。”
黄侃一愣，这不都还在吃没吃好呢，赶紧道：“牛老板，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是不是？我这都还在吃，你就赶着来收账了，不是这样做生意的啊！你这不是在赶客吗？”
“呵呵！”牛老板一看这个架势那又是没钱结了，顿时就拉下了脸来：“怎么着，黄大人这是又要赖账啊？”
“不是赖账，我们什么时候赖过账了，账不都在你的手里白纸黑字记着的嘛，怎么能说赖呢？会结的，你也得让我们好好地吃完这碗面了再说是不是？这大家的手都油腻腻的怎么跟你结？先出去，我们吃好了自然会喊结账。”黄侃赶紧将牛老板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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