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甘霖下意识地拒绝：“我跟你没得比。我爸妈只是普通公务员。你爸那是……而且，你是成功的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我充其量是个高级保安。”
杨春见对方如此贬低自己，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认为我收入太高，你自卑啊？”
“也没有。”季甘霖无助地挠挠后脑勺，心里“砰砰”直跳。他没表示对她的好感，她太高不可攀了。
特别是今天这打扮，十分精致抢眼，而他就一件普通灰T恤，走出去人家肯定嫌弃他太寒酸配不上。
杨春不说话了。
她想起了自己学过的女性吸引男性的PUA课程，便平心静气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要倒追于无形，不能把人逼到墙角。
自己今天打扮的如此郑重其事，不就是为了烘托氛围嘛？
她巧笑嫣兮：“菜都上齐了。”之后无助地看着餐盘：“这虾好难剥。我天生手残剥不好，次次被扎破手指。”
平时杨春外能脚踢无赖客户，内能拳打难缠上司，如今却要装柔弱。
可季甘霖竟然吃这套，宠溺地说：“我来，我来！你这傻，明知道不好剥还点。”
他手指骨关节突出，像竹子一样分明，且非常灵巧，几秒钟就剥好一只虾，放在杨春的碟子上。
杨春眨眨眼睛，笑眯眯地拿起虾放进口中：“可我喜欢吃虾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甘霖一边剥虾，一边问杨春：“我看谢怡然很嫌弃凌寒，她怎么就喜欢凌寒了？”
杨春说道：“怡然有过一次婚姻，对待感情更谨慎。本来那次怡然有危险，凌寒邀请她去了家里住，两人都那么暧昧了，他却突然跟费雨灵订婚，打了个怡然措手不及。她发誓一定要离远离凌寒。”
杨春分析的头头是道：“接着蓝少阳出现了，怡然原是不接受的，可他在最需要的时候帮了她，她就接受了他。可凌寒不知道竟然把蓝少阳赶走了，怡然才知道蓝少阳不怀好意。可我觉得蓝少阳未必就没有一点真情，为了争取怡然跟他出国，蓝少阳竟把把公司的股份转给怡然。”
季甘霖冷笑：“想得美。他们公司出问题了，资产被冻结了。”
“害，可至少说明很在乎怡然，他还救过怡然的命呢。”
“你懂什么？凌寒做的不比蓝少阳少。”季甘霖急得要拍桌子。
“你别激动。我知道凌寒对怡然好，可他也伤了她。蓝少阳从来就没有对怡然有任何伤害，只有付出和呵护。”杨春说道。
“你们女人就那么喜欢被人保护？”季甘霖瞪了杨春一眼。
杨春笑道：“你懂什么？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比男人还强，但再强的女人，总是希望有个男人能依靠。毕竟女人体力上比男人弱嘛。”
“懂了，是心理依赖。跟毒品一样，有心瘾。”季甘霖总结道。
“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女人追求美好的爱情，被你解释成对毒品有心瘾。”杨春嗔怪。
季甘霖像个学究：“机制是一样的。毒品刺激分泌多巴胺，陷入恋爱状态也分泌多巴胺。”
“哼，那你们男人呢？你们男人不也是都希望美女投怀送抱？”杨春反问。
“不一样。男人想要女人不假，但没有也行。正常男人可不想依靠女人。要是女人比我强，我面子往哪里搁？”季甘霖霸气地说。
“就是说你不会喜欢比你强的女人咯？”杨春失望地问。
“喜欢会喜欢的。但不会去追。”季甘霖傻乎乎地说。
“哦。那你怎么看待女人倒追男人？”杨春脸一红，试探地问。
“不喜欢女人倒追，没意思。男人是雄性动物，主动狩猎才有意思。哪怕女方条件再好，我也不动心。”季甘霖果断地说。
都是明白人，杨春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了，恨恨地说：“好啊！你有骨气。”说完，气呼呼地也不吃虾了，将盘子一推：“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甘霖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变脸，傻傻地看着杨春愤怒离去。
*
第二天上班，凌寒探究地看着季甘霖，笑得促狭。
“你笑什么？”季甘霖有些不解。
“你昨天跟杨律师，后来怎样？”凌寒抖了抖眉头。
“不怎样。她大部分时间对着我笑，说我说话有意思。”季甘霖挠挠头，“实在想不通，我哪里有意思了？你不是说我很无趣嘛。”
“的确无趣，还呆。她那是看上你了，你没看出来？”凌寒笑道。
“不会吧？”季甘霖难以相信。
“除非你是瞎的，才看不出来。”凌寒摇摇头咂嘴。
“可我把她气走了。她问我喜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我说只会在心里喜欢。她又问我是否接受倒追，我说倒追没意思。”
“师兄，人家女方表现这么明显了，你都没看出来？你是不喜欢她么？”凌寒哭笑不得。
“我，我……挺喜欢她的。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季甘霖摸摸后脑勺。
“天，昨天是她让怡然给你俩制造机会的，你怎么那么迟钝？”凌寒踢了他一脚。
“我是有点怀疑的，她说话怪怪的。可我怎么会往那里想呢？”季甘霖失望地抱着头。
“你简直不可救药！你也谈过两次恋爱了，第二个都要谈婚论嫁了，还这么不解风情？”
“不是啊！人家律所合伙人，高官家庭，我哪敢想？”
“我就这么问你吧。她要跟你好，你接受吗？”凌寒干脆地问。
“当然不行啊。我一个大男人，岂能攀附女人。没骨气，没骨气。”
凌寒叹口气，失望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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