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风没有喝水，平复下情绪后继续叙说。
“虽然指错了对象，但是黄乐按照以往的步骤继续表演，那个观众有着很强的抵抗情绪，黄乐以往的手段都不起作用，尝试了几次后，催眠术表演无法继续进行……”
“在观众的哄笑声中，黄乐很狼狈的下了台，所以这个魔术谈不上穿帮，毕竟根本就没有开始。”
“黄乐就此一蹶不振？”席韬略问道。
“倒也没有。”冷寂风摇摇头，“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安慰，黄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也没什么异样，一直等到又一次上台表演催眠术，我们才知道他根本放不下那一次的失败……”
“因为他又指错了对象，没有指定安排好的托。”
“当众人都惊讶无比时，我看到小雅留下了眼泪，我忽然明白黄乐就是故意的，他是个很要强的人，一定是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小雅会流泪。”
“我很想上前去问问小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她现在已经是黄乐的妻子，我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间里，黄乐又一次因为那个观众的抵触而表演失败，这一次他的脸『色』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平静，气冲冲就下了台……”
“小雅跟他进了化妆间，我不放心就待在化妆间门口，不多一会，里面就传出黄乐愤怒的吼叫声，听上去是在骂小雅……”
“我担心出什么事，就拼命敲门。”
“门被一把拉开，黄乐看都没看我，直接就离开了，我看到小雅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心中陡然就像是被无数把刀切割一般。”
“但是当我想去安慰小雅时，小雅却擦干眼泪，强笑对我说她没事，然后就走了……”
“我一个人呆愣愣待在化妆间中，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说到这里，他眼眸中的冰冷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深深的懊悔。
“你很后悔？”童不恭忽然问道。
“对。”冷寂风呼了口气，唇角处浮现起一抹惨然的笑容，“我很后悔，因为顾虑我一直没有太过介入他们之间，所以才会造成以后一系列的事。”
他拿起水杯一口喝干了杯中剩下的水。
然后将空杯重重放在桌上。
双眼失神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伤感，席韬略和童不恭一时间都不忍心继续催促他。
……
月光皎洁。
星光平静。
走在方熠身边的季晴雪却一点也不平静。
除了此刻的气氛，她心中始终想不明白方熠为何不去寻找黄乐或是马戏团的其他人，竟然直接选择回家。
“为什么不去问问。”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询问。
“因为今天我就是来看马戏表演的。”
季晴雪一怔，“什么。”
“马戏团中了解黄乐的事就交给你，我就是来看看黄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因为我很好奇现在的黄乐有双怎样的眼睛。”
季晴雪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方熠的话吊起。
“他有双怎样的眼睛。”
方熠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平静的天空。
“有双可怕的眼睛。”
“可怕？”
“对，可怕。”方熠轻轻叹了口气，“我从他的眼睛里找不到对生活变异的从容，也找不到羞耻和怨恨，只有时不时短暂的疯狂。”
“疯狂？”季晴雪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黄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神情。
方熠没有解释，他脑海中正在播映黄乐扮演的小丑爬起身时眼眸中闪掠过的狂热情景，短暂而让人无法忘却。
季晴雪咬了咬牙。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马戏团的人了解情况。”
方熠一怔，“现在？”
“对，现在。”
方熠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
“现在不行。”
季晴雪一怔，“为什么？”
心脏却在此刻莫名其妙怦怦直跳。
“因为现在你要陪我回办公室。”
季晴雪心跳的更快，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月光照耀下，方熠的眼眸就像闪耀着神奇的魔力，令她不敢多看一眼，轻轻低下头。
——难道这就算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约会？
“席韬略很认真也很卖力，小武更是一个能带来惊讶的人，所以我可以肯定，今晚他们的收获一定会很多，不过他们带回来的都是黄乐的以前，而你要做的就是去了解黄乐的现在。”
季晴雪心中轻轻一震，收起了莫名情愫，将注意力放在案件本身。
“那就是说只有了解他的转变过程，才能知道现在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很聪明。”方熠赞扬说道，“走吧。”
“去哪？”
“停车场。”
“哦。”
季晴雪心中竟然没有泛起失望，只有淡淡的欣喜，不管怎么说，现在去往这段停车场的路程上只有他们两个。
能并肩走在月光下总是一件足够浪漫的事。
特别是今晚的月光很美。
……
“要说这片地区能知道黄乐的事，也只有我了。”
小武接到席韬略的电话，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就来到了黄乐以前居住街道居委会，接待他的人是居委会副主任李婶。
“难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搬走了？”小武奇怪地问道。
“说来话长。”李婶有张乐呵呵的笑脸，光看面相就是一个很适合做街道工作的人，说起话来有声有『色』，“当年市里有个谣传，说是这里要拆迁，结果有许多人都要高价买这里的房子……”
“所以，原本住在这里的人有九成都卖掉房子买更好地区的房子了。”
小武一怔，“谣传？那也不对啊，拆迁可是大好事，根本不需要卖房子啊？”
“武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李婶笑呵呵地说道，“这里的人都知道房子不可能拆迁，来买房的当然都相信谣传，再加上中介只想赚钱……”
“一来二去么，就有九成的居民搬走了。”
小武想了想问道：“李主任，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也就十年前吧。”
“那就是和黄乐搬走的时间差不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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