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的黑布已经被取下。
她却依然不敢睁开双眼，瑟瑟发抖。
“抱歉，现在该是为你以前的任『性』接受惩罚的时候。”
富有磁『性』的声音入耳，她的惊惧完全被激发，然而让她困『惑』的是为什么要她接受惩罚，至于以前的任『性』又从何谈起。
等等，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是她印象中格外成熟、老实的那个男子。
她猛然睁开双眼，想要看清一切。
但是，迎接她的还是一片黑暗。
没有光。
她下意识往后急挪移了一下，背脊靠在了硬物上，身躯和硬物相触发出的声响让她觉得是厚实木板。
“你害怕了？为什么要害怕？一直以来你都是咄咄『逼』人，总是高高在上指手画脚，谁都说不过你，道理也总在你这里……”
“现在为什么要害怕？”
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后，她向声音来处望去。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她走来。
很慢，很危险。
她无法忍受黑影靠近带来的压迫感，恐惧瞬间淹没最后想要辨清这是哪里的『迷』茫，求生的欲望成为此刻唯一的念头。
尖叫声在这片空间扩散。
但是冲不破黑暗。
黑影停了下来，她却感到危险愈发临近。
“…不……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
她开始哭泣，开始哀求，已经靠在厚实木板上的身子继续往后退缩，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但是哪里来什么生路。
无路可逃是她此刻必须接受的处境。
“你求我？”黑影轻笑，笑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邪恶的成分，但是她却忽然咬紧牙关，害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这个态度我很喜欢，不过实在太晚了，你必须为以往的任『性』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会很大，大到后悔都来不及。”
黑影又开始往前移动，带动着一股刺骨般的寒意向她涌来。
她的视线已经逐渐习惯了目前的黑暗，黑影变得清晰，当黑影离她只有三十多厘米距离时，她终于看清。
果然是他。
始终整齐、干净的衣着，中等偏上的个头，看上去成熟、稳重的神情，加上磁『性』的声音总能让女子愿意靠近。
当然现在她一点也不愿意他的靠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可是，她又能往哪里逃？
不对，有一点不一样！
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根本不存在以往的和善，只有野兽一般的凶残。
真的要死了吗？
她想。
于是她不甘心，她想挣扎，想寻找活的机会。
因为恐惧而『乱』糟糟的思绪因为求生的欲望而平静下来，她的身躯不再颤抖，不过仍旧是蜷缩的。
“等等，你是谁？我以往怎么任『性』了？”
她没有喊出他的名字，她明白喊出名字后那就连一分生存的希望都会『荡』然无存，所以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是目前唯一该做的事。
“小婉，你总是这样。”他又一次停下脚步，黑暗中那双眼眸中的光芒变得复杂起来，“什么错在你口中永远都不会承认。”
——天啊！这都什么事？小婉，小婉是谁？
她觉得要疯了，在心中狂喊。
然而一股生机也被她隐隐触『摸』到，蜷缩着的身子慢慢舒展。
“对不起，请你告诉以前的我，到底犯了些什么错误，我很想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柔，除了哀求更多的却是温婉。
他微微一怔，眼眸中犹如野兽般凶残的光芒减弱许多。
她心中狂喜，触『摸』到生机的感觉让她忘乎所以将柔软的身躯往前倾，甚至故意展现出傲人的曲线。
“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弥补以往的过错。”
刚刚已经有所减弱的凶残忽然一下子全都回到他的眼眸中，而且远比刚才更凶猛。
“弥补，拿什么弥补！”
他狂吼一声，脸庞上的线条陡然变得狰狞，那种稳重、成熟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肌肉扭曲后形成的恐怖。
就像是完全换成另一个人。
她知道说错了话，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真的要死了！
……
开车的还是成陌。
车辆启动后他就将油门踩到底。
刺耳的轰鸣声之后成陌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开，不由又踩下刹车。
“去哪？”
方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作声。
季晴雪还在同余曙光说话，不过当余曙光问她行动小组在哪里待命时，她遇到了和成陌相同的问题，于是立刻用一只手盖住手机的麦克风。
“该去哪？”
方熠从口袋中取出余曙光给他的那个圆球。
“监控干扰器，我们一直找不到寻找张厚学作案前后时间段的监控，只在一处监控点附近找到了这个，那么足以说明这个行事谨慎、追求完美的人每一次作案实际上都有周详的计划……”
“找到最后一个接触过桑文莲的知情人，顺着她的足迹寻找突然无效的监控，那么就能知道张厚学大概的位置。”
“为什么让朱喜做这件事。”季晴雪又问道，“让台沿市警方天网控制部做不是效率更高？”
“不一定。”方熠摇摇头，“我总觉得还会有变化？不过可以同时进行，毕竟现在可不允许犯错。”
季晴雪一怔。
不过没有继续提问，直接重新将方熠的解释说与余曙光听。
“我们呢？”成陌再次问道。
“等。”
方熠看向车窗外，轻轻地说道。
季晴雪和朱喜的实时联系已经建立，画面转到了车辆中的显示屏上，屏幕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张台沿市的交通路线图。
车厢中陷入短暂的寂静，这种寂静中又充满了疑『惑』和焦躁。
季晴雪首先撕破了这份寂静。
“你刚才说早该想到是桑文莲，为什么那时不说出来。”
方熠眼眸中闪掠过一抹无奈，沉默了片刻才苦笑摇了摇头。
“当时和余曙光在幼儿园门口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会不会受害者的孩子都在伊顿双语幼儿园是一种巧合，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支持……”
“因此我也只能觉得……”
他忽然顿住，眼眸中泛起一抹哀伤。
“怕犯错？”季晴雪问道。
“是啊，不能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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