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叹口气。
历朝历代，就这一句祖宗之法不可变，坑了多少皇帝啊。
虽然楚浩这么说，但是李二心里也是一阵失落。
毕竟这可是他的大唐。
这庞大的帝国，同样不能万年不倒。
等到以后，江山易主，子孙殆尽。
这种巨大的失落,不是楚浩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消除的。
李二摆摆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是背着手，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楚浩的小院子。
李二离开了，长孙无忌和程知节他们，也都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心情。
跟着李二一起出了院子。
玉山之上，风景秀丽。
但是李二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
虽然李二登基时间还不到一年时间,但是李二自认为，自己算是一个好皇帝。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文臣武将支持自己。
即使前段时间楚浩说大唐的制度有缺陷,李二也虚心接受了。
但是他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失落。
毕竟给自己的子孙封王，封封地，古以有之。
他李二，也不过是尊着古人的路走过来的而已。
但是这次不一样。
好几项他李二觉得正确的事情，到了楚浩嘴里，完全就成了错了。
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他的本意，是为了大唐江山永固。
可是最后，却称为大唐臣子祸害江山的理由。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他自己。
这种挫败感对于李二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迷茫之感。
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
以前他李二，成竹在胸。
任何事都尽在掌握。
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么一想之下，李二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甚至连前段时间听从楚浩的建议，对大唐进行变革之事，都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楚浩说了，没有亘古不变的事情。
任何事物,都是在变化和发展。
今日正确之事,明日可能就是错的。
那变革，岂不是也是这样？
今日的变革，让百姓变得富余了，等过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变革岂不是和其他事情一样，也会被百官利用？
李二对此深表怀疑。
“卢国公，朕想要大唐强盛，想要百姓富足。
所以才要变革大唐。
可是现在看来，这变革，或许在百年之后，同样会存在错误的地方。
你说，一个帝王，到底能不能真正让百姓安居乐业？”
李二不知道。
李二的话，像是对程知节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对于大唐后面的路到底该如何走，李二已经彻底陷入了迷茫。
程知节是个武将。
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楚浩的很多话，他也没有听懂。
但是程知节知道,只要帝王用心，百姓就一定会受益。
程知节郑重的点点头。
“陛下，遥想当年,您带着我们征战无数，击败了无数敌人。
最后推翻了暴隋，又击败了宇文化及、王世充、窦建德这些豪强。
最后才有了咱大唐。
当时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朝不保夕，饿殍遍地。
纵然是长安城，也是白骨露于野。
可是陛下您再看今日之长安城。
万家灯火，笑声阵阵。
这不就是咱们希望的吗？”
“陛下，臣说句不恭之语。
百年之身，凡事有度。
陛下您虽贵为皇帝，但是后世之事，还是交给后世子孙吧。
您已经做到您所能做的一切了。
大唐变革，纵然在后世子孙看来是错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大唐百姓而已，只要是好的不就行了？”
“楚先生都说了，事物都是在发展的。
只要您的子孙能够不保守残缺，开拓进取。
不守着祖宗规矩不变。
大唐，就能够继续强盛下去。”
程知节的话，让李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站在玉山之上，遥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李二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没错。
楚先生说的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自己这个皇帝，能让自己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几十年，就已经很是难得了。
身后之事，就让自己的子孙去努力吧。
李二看着生龙活虎的程知节，拍拍他的肩膀。
“卢国公，你现在正值壮年，病也好了。
这地上的仗，也都打的差不多了。
朕觉得，你应该带着大唐水师，去海外转转了。
楚先生说，扶桑国有一个巨大的银矿。
这不拿过来，朕的心不踏实啊。”
李二的话，正中程知节下怀。
刚才听到楚浩说扶桑国有一个巨大银矿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区区倭人，哪有资格占有如此宝地？
除了大唐，谁也别想拥有这座银矿！
长孙无忌听的头皮子有些发麻。
陛下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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