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了，他说，因为姜建清出门前很激动的说要去传明工艺品店一趟，之后就没有回来。李以泰很担心自己师傅，所以就过去看看情况。”张铭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说他到了工艺品店的时候，吴传明躺在地面上，死的不能再死了，胸口处插着一把长刀。”
张铭耸耸肩：“他可能是察觉到动手的人就是姜建清，所以几乎没过脑子，就采取了维护行动。”
事实也是如此。
那天，李以泰去师傅家吃早饭，一大早，师傅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吃饭时也频频走神。
“师傅……师傅？”李以泰已经吃完了，看着姜建清面前几乎没动的早餐，想劝他多少也吃一些。
结果，之前还在发呆的姜建清用力拍了下桌面，直接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和吴传明说清楚。”姜建清的脸色涨红，有些激动的说。
说完，也没理会担心他的徒弟，直接离开了。
李以泰没有办法，收拾好碗筷后，直接去了工作室。
但是在工作室里，左等右等，到了平时该开工的时候，师傅也还是没有回来。
李以泰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匆匆锁好门，便去了吴传明的店铺。
他进到店里的时候，店铺里非常安静。
吴传明的生意很多都见不得光，所以也没有雇什么员工，一直都是他自己在打理。
所以即便是没有人来招呼，李以泰也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结果刚往里走了几步，他就看见不远处倒在地面上，胸口处还插着一把长刀的吴传明。
李以泰下意识的就知道，杀了吴传明的一定是自己的师傅。
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的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了手套。
戴好手套后，李以泰最先做的就是破坏现场。
他将桌椅凌乱的推倒，把一些不值钱的工艺品随意的掷向地面，又从墙上扯下了几副字画，随意的扔在地上。
为了增加可靠性，他小心的从架子上拿下几个真正的古董，摆在地面上，就像是打斗间无意碰掉在地上一样。
做好这一切后，李以泰匆匆逃离现场。
“这么说，李以泰没有看到姜建清的行凶过程，只是觉得杀了吴传明的人是他师傅？所以才会闭口不言的？”曲小水问。
“是的，他是想要把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案，从而扰乱警方的搜查。”张铭不得不说，这小子有些天真了。
月落日出，又是一天的开始。
一大早，曲小水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姜建清的工作室。
李以泰按照以往的惯例，在规定的时间，将工作室的大门重新打开，没有因为姜建清不在而有丝毫懈怠。
曲小水进来的时候，他正全神贯注的一边看着之前的笔记，一边小心的勾勒着木块上的纹路。
那应该就是他平日里练手的日常活动。
“画的真精细。”曲小水感叹道。
李以泰的笔记上图文并茂，记录的特别详细。
从花纹的走向，木头的纹理，用料和工具，每一个细节都记录的非常详实。
李以泰此时正在勾勒的便是莲花指。
一大堆宣纸铺在桌面上，只有他手中的木块被牢牢抓住手心。
“打扰了。”曲小水怕自己突然出声，影响到他正在描画的纹路，所以轻轻敲了敲门板。
李以泰向门口看去，见到来人是曲小水，眼中有无奈一闪而逝。
他和这名女警有过几面之缘，着实觉得她有些难缠。
曲小水走到工作台的旁边，李以泰的身旁放着一个已经修复好的佛像木雕。
木雕被平躺着放在白色的棉布上。
曲小水走过去蹲下，第一次发现：“原来佛像的内部是空的啊？”她一直以为那是实心的。
“是的。”李以泰放下手上的工具，将木块收了起来，走到了曲小水的旁边，也蹲了下来。
“这个叫做内孔，是为了防止烘干造成的变形或者干裂，所以才把佛像的内里掏空人。”看曲小水非常感兴趣，李以泰并不吝啬于讲解。
而且，讲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的李以泰的眼中也有了光彩。
在讲述的过程中，他甚至有些高兴，嘴角也向上弯起了些微弧度。
“原来如此。”曲小水受教的点点头。
“不仅如此，内孔还可以减轻重量。以前，寺院里的僧侣还会将经文或者佛舍利之类的东西放进去，那叫做胎内收纳品。”
看曲小水真的听了进去，李以泰好为人师的继续科普道。
曲小水笑着点点头：“好像有些像是电影里的时间胶囊啊。”
曲小水此时给李以泰的感觉太过亲和，像是老朋友一般，让李以泰不自觉的放下了防备。
“对。”李以泰很高兴，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态度顿时好了不少。
他刚露出笑容，一下子想起了两人现在对立的身份，立即板起脸，重新回到工作台后，冷淡的问道：“今天来有什么事？”
他重新拿起那截练习用的木块，用毛笔沾了些东西，在上面细细描画起来。
“其实在这个工作室里，我们检测出来金丝楠木的木屑。”曲小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看李以泰的动作没有停顿，曲小水继续道：“想问你有没有相关线索。”
“金丝楠木吗？”他的笔停了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因为笔触的停顿，已经不再连贯的线条：“不知道，我不太了解。”
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李以泰忙用一旁的白色棉布将刚刚画错的地方擦去。
“这样啊。”曲小水走到了他的工作台前。
“李以泰，你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没有使用过明胶呢？”曲小水问道是之前在寺庙的时候，李以泰说他还不能使用明胶的事。
李以泰觉得自己已经画不下去了，他将笔紧紧握在手中，看着手中的木块：“因为，师傅真的很在意别人用明胶来修复文物。”
“他总说，明胶用不好就是在毁文物。所以我才会偷偷的带回家自己练习。”李以泰的手很稳，他盯着已经有些成型的莲花指道。
“他不准你使用明胶，除了技艺还不娴熟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曲小水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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